在月黑风高的夜里,能够躺在床上看书也是一种别样的舒适吧.读一本好书是幸福的,比如说何兆武先生的《上学记》,听他在书里将民国时期的往事娓娓讲述
关于西南联大,或者说民国时期的那些往事,在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们不时津津乐道的故事.如果再假以时日,我想大概也会如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,东汉末年的三国一样,成为一段不朽的传奇吧.至于为何那一段在山河破碎时期能够给人们带来的美好,许多人都有会自己的观点,但我想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,就是那时的人们拥有一些我们现在所无从拥有的东西,这些东西是如何从我们的身上离开,我想恐怕也是值研究的一个问题
其实关于过去的那些往事早已有所耳闻,或者从书里面寻觅到一些消弭的踪迹,或者从影像中发掘出片刻的印象.这都是一些美好的,值得向往的故事,而当何兆武先生慢慢述说这些过去的故事时,彷佛让我再次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那个令人向往的年代,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,那个我们似乎还存在着一些难能可贵的品质的年代.毕竟当下是如此的令人伤心,似乎觉得希望是有的,却却又是找不到的,人们始终在一个迷惘中寻求未来
往事如风
章诒和女士曾经写下《往事并不如烟》,用以追忆那些被人们的记忆所忽视的人们,比如观察的主编储安平,比如明国四大才子,比如康有为的二女儿康同璧,比如嬉笑怒骂的聂绀弩…然而依旧有许多的东西已经随着往事逐渐的消散,就像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,除了一个"丰碑"外无它(章诒和女士写下的《伶人往事》,则让我们看到了那些早已远离人们视线的艺人们的生死情缘)
虽然钱钟书在《围城》中对民国的教授提出了尖锐的批评,但依旧还有着众多的优秀大师,比如辜鸿铭先生,比如陈寅恪先生,胡适,蔡元培,比如…那些都是无从胜数的.我无法得知那批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获得了瞩目的成就,或者是否是当时的时代造就了他们的辉煌,还是他们独特的个人理想
在上学的时候有位先生说,在80年代读大学的那批人是幸福的.大量的知识分子在文革中不是自杀,就是被折磨致死,剩下来的都耳鬓斑白,饱经蹂躏,让我想起了沈从文.80年代是令人激动的,那时的人们刚从空白中走出来,到处都充满希望.而在学术上,只要抓住一个东西,都能够做出令人瞩目的成就来.我不知道先生是否嫉妒他们,然而事实却摆在那儿,令人无法不高山仰止
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圣约翰,或者是中央大学,还有被现在北大占据着的地盘上的燕京大学,在法学上久负盛名的北朝阳南东吴…然而那些时代有些东西总是不变的,比如说文化,比如说艺术,再或者有些不朽的东西,代表着人们的存在状态,时代的精神.我想,那一批民国时期的人总是有些一种特别的精神,令我们不得不倾羡,正如何兆武所说的"那几年生活最美好的就是自由,无论干什么都凭自己的兴趣,看什么,听什么,怎么想,都没有人干涉,更没有思想教育"
毕竟时代不同了,看着时间转眼百年过去,联大成为了永恒的记忆.只是记忆是死的,而我们是否能够让它再次复活,从中汲取对我们有用的一切呢?
物是人非
也许还可以在云南找到联大的当年的痕迹,或者是长沙临时大学的遗址,也许还可以在清华校园想起蒋梦麟或者梅贻琦.或者南开的校园记得张伯苓先生的努力.谁会想起,复旦的人们是不满圣约翰大学而脱离出来的呢.现在的人们还继承了多少前人的意念与理想?那些可以为这一生值得去努力的东西呢?经历了太久的崇高教育,我们才发现原来低俗是我们最缺乏的
今天站在北大土地上的人们未必会记得在100多年前这儿曾经是著名的燕京大学,一所著名的教会大学.而在1928年以前,燕大在纽约州注册的英文名还是peking university.哦,又扯开了,只是我无法忘记,民国的一些旧物与人非
如果说司徒雷登这个名字只是在毛泽东那篇著名的《别了,司徒雷登》中留下的印象的话,我想没有人会记得他曾是燕京大学的校长.前阵子听说司徒雷登的的遗愿,用一种妥协的方式达到了:他的骨灰并没有葬在燕京大学的校址,只是在杭州和他的夫人一起合葬了.不知道如果人有灵魂,他在天堂看到会做何感想
西南联大在民国的历史中留下如此厚重的一笔,恐怕并非只是他是三所学校的联合.更多的是他在那个山河破碎的时代所信奉的一种精神,一种对于知识的追求与尊重.这种对知识的追求和尊重让西南联大对后世有着极为大的影响,也正是因为如此培育了一批为人们所尊重的大师.
没有被专制关怀到的大学是幸福的.和朋友时常感叹到如今的大学就只是一个挂着牌子的职校而已,还有一些学校以自己培养工程师为荣耀.丧失了崇高理想的大学在庸俗的肮脏的大地上能够有什么值得荣耀?迁校以前的联大是幸福的,在国民党势力还没到的时候得到了自由,迁校后的联大也是幸福的,在云南那个远离政治的一隅继续沐浴着自由的光辉
没有人会否认在那些日子是物质是缺乏的,然而生活却从未曾因此失去色彩.即便是泥墙茅草棚的校舍,也无法阻挡人们求学的热切心情.每天例行的躲飞机轰炸,也只是为生活增添了些许乐趣,我无法想象他们是怎样在如此的环境下获得一种心灵的平静
话说西南联大整个也就一千多学生,师生比高达一比五,我至今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比例.就像加州理工每年只招收400人不到,最后能够毕业的却只有200人不到.在中国,如今的大学一个一个招生都赶得上人口爆炸的速度,上课还真可谓是济济一堂,不愧是人口大国
对比一下何兆武先生的《上学记》,再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形,不由得心生一种悲哀,这种悲哀是对于时下生活的一种无奈.如果我们还有什么值得去做的话,那么大概就是把我们的头抬起,仰望天空,让自己为这浩瀚的宇宙和渺小的人生所感叹,为自己的命运思考
弱弱的说一句
我喜欢金岳霖…
呵呵,学者……
你读的书好多啊……很敬佩,学习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