霏云

从一堆书里面抽出一本来,居然是三毛的《撒哈拉的故事》,哈尔滨出版社出的那一套中的的一小本,有我颇为中意的装帧和舒适的纸张,很好的阅读体验

打开书的扉页,却见到了自己当年写下的两句话,不禁有些惶然

简单的世界,谁能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不迷失纯真的心

世界太大,太多,太繁杂,不经意间,迷失了自己的坐标

这应该是写于高一吧,那时候居然就已经如此的通透.很庆幸,依旧还保留着一种坚持留在心间,还依旧传承着自己的一丝理想

看到豆瓣上的朋友的推荐,才记起原来3月26日是海子的忌日.20年了,恍恍惚惚我又回到了一年前在夜里静静品读海子的师的年华

不断的低吟着"陌生人,我也为你祝福,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,我只愿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",才明白再过透彻的情感,也不过如这一句短短的诗来得精湛明晰

"贫困时代诗人何为?",荷尔德林说.可我们这个时代,还有诗人吗

 

其实,巫山霏云,也不只是从元稹的那句诗改出来的,只是后来我又重新诠释了一道,便可以与时俱进的提醒自己,"一切都会过去,再美好的东西也会成为记忆,不如珍惜现在"

流水:买书与小偷

上半夜睡觉,下半夜却起来看书,到凌晨五点又倒休息.却不料是星期五,和机械07级的孩子们一起在中心操场上了半天的体育课,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伤了.在电脑上敲了一下代码感觉疼痛难忍,心情也不是很好.正在彷徨着干什么,豆瓣书店发短信告诉我订的书到了,让我早一点过去拿.

想想已经很久没有去把武大那边的书店好好的逛一下了.于是打算出去走走散心,顺便把书都领回来.从2点等到3点,没有叫到一个人陪我一起过去,只好有点怅然若失的登上了前往武大的公交

在广埠屯逛了一下,上次清洗笔记本的时候不小心把风扇的一片叶子给折了,导致风扇高速转动时会产生比较大的噪音.于是就去各家走走逛逛,然而问了一下价格都在百元以上,想想自己的腰包决定还是放弃了,反正自己的本本还勉强过得去,再过一年多我就可以考虑换一个本本了,划不来….于是顺路到信息学部去游荡一会儿

正在恍惚中迎面却过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我看了看,是sky_wind哪个小屁孩,携着大概是他mm不知道准备往哪里去.看着,笑了笑,他似乎有所注意到的走过去了…我很奇怪的回头看了看,那丫似乎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头了,于是回过身来.我说武斌,他怔了一下,说,你是XXX吧….我很无语的说武斌童鞋…他才恍然想起我是巫山了,再次严重鄙视这个孩子啊

在信息学部溜达了好一阵子,不知道干嘛,小维维说不要哭,只是我当时差点就让眼泪蹦出了眼眶…只好让自己坐在草地的栏杆上彷徨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,他们在行色匆匆的赶往何方,我等下也会融入他们中间吧.我不知道,其实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已

最后联系到了Felicia陪我一起走走- -,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感觉到这个下午是如此的温暖.虽然我知道他对我看的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,可我还是需要一个人陪我一起走走,即便不说话,也是很快乐的.感谢他愿意花时间陪我闲走,在这个大好的时光

从广埠屯经由八一路,先到了天卷书店,略微看了一下,还是到了一批不错的书,比如中华书局的那一套世界思想家译丛,虽然未免过于浅短,但也是不错的入门读物.若干世界名著,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些小说,还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九州出版社的一批人文社科方面的经典著作.在那里拿了赵敦华的《基督教哲学1500年》D.H.劳伦斯的《书·画·人》,纪伯伦的《先知·沙与沫》

三联学府书店的特价书柜又增大了,让我觉得有些悲哀,现在读书的人,买书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少了呢?或者是越来越浮华的世道造成了愈加难以嘈杂的世界,让我想起了中学时代远比现在愿意读书.唯一中意的是高宣扬的《当代法国思想50年》,最后还是不想要…

在听说了很久的新疆大盘鸡吃了一个晚饭,两个人相互扯了一下今后的安排,发现各自都已经是大三的人了,又到了一个抉择的时刻.他可能会选择出国,而我,则忙于找实习和工作.相比较而言,我倒是觉得他的生活更加的平淡朴实.而我则在频繁的动荡不安的中体味生命的变数.变数未免不是好事,只是目前给我带来的却更多而言是并不快乐与值得高歌的东西.发现还是土豆比较好吃,我现在在白云黄鹤八区灌水的ID就是TuDou额

在豆瓣书店败了很多的money,老板居然没有把我的真名和网名对应起来,让我很是郁闷了一下….不过似乎我的真名更加有印象一些,哈哈,居然还以为我是武大的.不过还真是….好久没见到老板了,最近几次都是兼职的在那儿,感觉还是见到熟悉的人比较亲切.

拿到了君特·格拉斯的《猫与鼠》,本来还想要《铁皮鼓》的,给忘记拿了…还有卡尔·施密特的《论断与概念》,昆德拉的《帷幕》,《世界法系概览》等书.豆瓣书店这批还是有不少好书,如索尔·贝娄,米勒的作品,君特·格拉斯的系列小说.《江浙访书记》等,可惜有些书我没有订到,比如大江健三郎的《愁容童子》等

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块7点了,felicia要去上公选课,而我则要回去修需,便只能惜别了.从武大正门对面往车站行走,迎面过来若干人,过身时觉得不是很对头,扭头一看那后面的男子正在从前面那一对小情侣的包包里面掏东西…正准备叫出来,那女孩子似乎有所察觉,回头惊叫一声,那小偷便只能惶然失措的逃离,还带出些许白花花的东西.那俩小口子也没其他的行为,赶紧的走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让那小偷有些分神

珞珈山这个车站的人总是很多,就像东九在放学后人也总是很多一样,而最近武大的樱花又开了,但我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,听大家谈论这些的时候只是感觉果然有些东西远去了.不经意间发现那男子转移目标来到的车站,我看了看他,也没什么反应,只是从包里面掏出了两块钱攥着,看来是准备到车上去行动了.姗姗来迟的总是591,不过今天居然比较空,不用等下一趟车才能上去.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子居然也上了591,我瞅了瞅他,把手上重重的一包书放在地上,无力的抓着扶手.很想在车上叫一声有小偷,大家注意,却无力嘶喊

这也许是我从这边做591足为宽松的一次,宽松到我虽然没有位子做,却还能够很轻松的喘气,不用担心自己被挤,甚至还可以很容易的看到那个男子的手放在哪里.那也不过是约莫20于岁的人罢了,没我高,也不见得多么的萎缩,身前挎着一只军绿色的包,我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的手,那是怎样的一双手,从伤痕可以看出也是饱经了种种折磨,应该是张狂的,灵活的,痛苦的吧.让我想起了贾樟柯的那部电影《小武》,那个可怜的人,还有扎西卡的《偷自行车的人》,不过印象中却更欣赏另一位导演的理念.

这才是20多岁的青年,为何需要靠着行窃来生活,就这样度过余生么?还年轻,还有时日,理应还有希望的…恍惚间又想如果他动手行窃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?不过车子很宽松,而且灯光非常的亮,再加上我一直看着他,估计也不好行动吧…果然,在快到卓刀泉的时候,那男子冲我喊了一声,我死呵护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愤懑与诅咒,但到底说什么我却没有听清楚.我依旧无力的抓着扶手,看着,恍惚的看着他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又再现.我很想把他丢下车去,这样我可以安心一点,也可以休息一会儿,我猜度他会在哪里下车,应该是在鲁巷吧,那儿是个很大的聚集地.

车子看到了鲁巷,他瞪了我一眼,下去了….不知道他又会挤上哪辆车,不知道谁又会早于到,我已经无力去想,此刻只想在床上进入梦乡,至少,请让我舒服的看到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

小霖和他mm一起去婺源看油菜花了,幸福的孩子们啊,真希望他们玩的愉快.只剩下我一人,独守空房了

读过《上学记》

在月黑风高的夜里,能够躺在床上看书也是一种别样的舒适吧.读一本好书是幸福的,比如说何兆武先生的《上学记》,听他在书里将民国时期的往事娓娓讲述

关于西南联大,或者说民国时期的那些往事,在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们不时津津乐道的故事.如果再假以时日,我想大概也会如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,东汉末年的三国一样,成为一段不朽的传奇吧.至于为何那一段在山河破碎时期能够给人们带来的美好,许多人都有会自己的观点,但我想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,就是那时的人们拥有一些我们现在所无从拥有的东西,这些东西是如何从我们的身上离开,我想恐怕也是值研究的一个问题

其实关于过去的那些往事早已有所耳闻,或者从书里面寻觅到一些消弭的踪迹,或者从影像中发掘出片刻的印象.这都是一些美好的,值得向往的故事,而当何兆武先生慢慢述说这些过去的故事时,彷佛让我再次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那个令人向往的年代,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,那个我们似乎还存在着一些难能可贵的品质的年代.毕竟当下是如此的令人伤心,似乎觉得希望是有的,却却又是找不到的,人们始终在一个迷惘中寻求未来

往事如风

章诒和女士曾经写下《往事并不如烟》,用以追忆那些被人们的记忆所忽视的人们,比如观察的主编储安平,比如明国四大才子,比如康有为的二女儿康同璧,比如嬉笑怒骂的聂绀弩…然而依旧有许多的东西已经随着往事逐渐的消散,就像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,除了一个"丰碑"外无它(章诒和女士写下的《伶人往事》,则让我们看到了那些早已远离人们视线的艺人们的生死情缘)

虽然钱钟书在《围城》中对民国的教授提出了尖锐的批评,但依旧还有着众多的优秀大师,比如辜鸿铭先生,比如陈寅恪先生,胡适,蔡元培,比如…那些都是无从胜数的.我无法得知那批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获得了瞩目的成就,或者是否是当时的时代造就了他们的辉煌,还是他们独特的个人理想

在上学的时候有位先生说,在80年代读大学的那批人是幸福的.大量的知识分子在文革中不是自杀,就是被折磨致死,剩下来的都耳鬓斑白,饱经蹂躏,让我想起了沈从文.80年代是令人激动的,那时的人们刚从空白中走出来,到处都充满希望.而在学术上,只要抓住一个东西,都能够做出令人瞩目的成就来.我不知道先生是否嫉妒他们,然而事实却摆在那儿,令人无法不高山仰止

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圣约翰,或者是中央大学,还有被现在北大占据着的地盘上的燕京大学,在法学上久负盛名的北朝阳南东吴…然而那些时代有些东西总是不变的,比如说文化,比如说艺术,再或者有些不朽的东西,代表着人们的存在状态,时代的精神.我想,那一批民国时期的人总是有些一种特别的精神,令我们不得不倾羡,正如何兆武所说的"那几年生活最美好的就是自由,无论干什么都凭自己的兴趣,看什么,听什么,怎么想,都没有人干涉,更没有思想教育"

毕竟时代不同了,看着时间转眼百年过去,联大成为了永恒的记忆.只是记忆是死的,而我们是否能够让它再次复活,从中汲取对我们有用的一切呢?

物是人非

也许还可以在云南找到联大的当年的痕迹,或者是长沙临时大学的遗址,也许还可以在清华校园想起蒋梦麟或者梅贻琦.或者南开的校园记得张伯苓先生的努力.谁会想起,复旦的人们是不满圣约翰大学而脱离出来的呢.现在的人们还继承了多少前人的意念与理想?那些可以为这一生值得去努力的东西呢?经历了太久的崇高教育,我们才发现原来低俗是我们最缺乏的

今天站在北大土地上的人们未必会记得在100多年前这儿曾经是著名的燕京大学,一所著名的教会大学.而在1928年以前,燕大在纽约州注册的英文名还是peking university.哦,又扯开了,只是我无法忘记,民国的一些旧物与人非

如果说司徒雷登这个名字只是在毛泽东那篇著名的《别了,司徒雷登》中留下的印象的话,我想没有人会记得他曾是燕京大学的校长.前阵子听说司徒雷登的的遗愿,用一种妥协的方式达到了:他的骨灰并没有葬在燕京大学的校址,只是在杭州和他的夫人一起合葬了.不知道如果人有灵魂,他在天堂看到会做何感想

西南联大在民国的历史中留下如此厚重的一笔,恐怕并非只是他是三所学校的联合.更多的是他在那个山河破碎的时代所信奉的一种精神,一种对于知识的追求与尊重.这种对知识的追求和尊重让西南联大对后世有着极为大的影响,也正是因为如此培育了一批为人们所尊重的大师.

没有被专制关怀到的大学是幸福的.和朋友时常感叹到如今的大学就只是一个挂着牌子的职校而已,还有一些学校以自己培养工程师为荣耀.丧失了崇高理想的大学在庸俗的肮脏的大地上能够有什么值得荣耀?迁校以前的联大是幸福的,在国民党势力还没到的时候得到了自由,迁校后的联大也是幸福的,在云南那个远离政治的一隅继续沐浴着自由的光辉

没有人会否认在那些日子是物质是缺乏的,然而生活却从未曾因此失去色彩.即便是泥墙茅草棚的校舍,也无法阻挡人们求学的热切心情.每天例行的躲飞机轰炸,也只是为生活增添了些许乐趣,我无法想象他们是怎样在如此的环境下获得一种心灵的平静

话说西南联大整个也就一千多学生,师生比高达一比五,我至今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比例.就像加州理工每年只招收400人不到,最后能够毕业的却只有200人不到.在中国,如今的大学一个一个招生都赶得上人口爆炸的速度,上课还真可谓是济济一堂,不愧是人口大国

对比一下何兆武先生的《上学记》,再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形,不由得心生一种悲哀,这种悲哀是对于时下生活的一种无奈.如果我们还有什么值得去做的话,那么大概就是把我们的头抬起,仰望天空,让自己为这浩瀚的宇宙和渺小的人生所感叹,为自己的命运思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