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我自己

企图探究活着的意义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笑话。人只是一种存在,它与天地万物一样毫无意义。

三年前我是这么说。直到今天,比当年走更多的路,我依旧还是认为这句话并没有错,只是在不断的前行中渐渐的将自己的想法逐渐明晰了:去做自己。但这似乎和萨特的主张一致,但我更愿意肯定康德的坚持:把人当做目的,而不是手段。

走自己的路,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在那毫无顾忌的年代,我们肆意的说着这话的时候,只是还不知道将要面临多少艰难困苦的抉择。那是还处于可以挥霍青春的岁月,在一切都还未知的迷雾中,我们肆无忌惮的去言说,去幻想自己的未来,憧憬将遇到一个怎样美丽壮阔的世界。而这一切只因为我们太过天真,看不到前面是黑暗的沼泽。

曾经我以为世界很简单,梦想很单纯,人生是可以走到的,但我没有看到前途的凶险难测。当我们步入了黑暗沼泽,不管你如何谨小慎微,仍然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泥淖中,被污泥给吞噬。终究在那么一天,我曾经的幻想还是破灭了。挣扎,挣扎,逃出生天是一个多么艰辛的过程,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够理解那种恐惧。但在沼泽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。已经无从想起,究竟在窒息的那一刻,我是如何走过那段时间。

但即便是沼泽,也要前行,只不过在前进的道路上要更加小心暗坑。有时很羡慕那些安然渡过而不觉的人们,但毕竟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一份经历是如何的难得,只是过于凶险。很久以后才想明白,其实黑暗沼泽并不可怕,只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认识,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迈出了自己的脚步,最后难免陷入沼泽中,破灭了梦想。现在我总是会想起塞林格在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中写的那些话:

我一直在脑子里想像很多小孩在麦田地什么的玩游戏。有几千个小孩,没别的—没别的大人,我是说,除我之外。我就站在这破悬崖边上,我要做的,就是抓住每一个跑向悬崖的孩子——我是说他们不看方向的话,我就得从哪出来把他们抓住。我就整天干这种事。我就当个麦田守望者得了吧。我知道这很疯,但这是唯一一件我想做的事了。我知道这很疯。

塞林格已死,霍尔顿永生。那些经历过幻想破灭的人们,还是要继续前进。只不过身上要披着荆棘前行,痛苦会让他们时刻记起自己曾经经历的苦难,不忘前行的目的。那不是虚无的幻想,而是实际的努力,不是尘世的角色,而是超越的生命的追求,只有用此生的血肉才可以去追寻的存在

在《德米安:埃米尔•辛克莱的彷徨少年时》中赫尔曼•黑塞写道:

我常常幻想未来的景象,梦想自己可能会成为的角色,或许是诗人、预言者、画家等等。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。

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写诗,预言或作画,任何人生存的意义都不应是这些。这些只是旁枝末节。

对每个人而言,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:找到自我。

无论他的归宿是诗人还是疯子,是先知还是罪犯——这些其实和他无关,毫不重要。

他的职责只是找到自己的命运——而不是他人的命运——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,全心全意,永不停息。

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,是人的逃避方式,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,是随波逐流,是对内心的恐惧。

是的,花了很长的时间,我才渐渐的摸清楚自己,才明白自己想要去做什么,应该要承担什么责任。我知道在今后的许多日子里,我需要更加努力的去践行自己的想法,因为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。我辛苦的工作,我努力的读书,我疯癫,我好人,游荡在深夜的城市或者周末宅在家里上网,这一切都是在努力的去尝试做自己。不管今后怎么走,继续读书,出国,或者工作搞IT,抑或参加NGO,做教师,也无非是想去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。

阿伦特在写给玛丽·麦卡锡的信中说道:“我始终信奉这一格言:经历造人”。而我也只是想去更多的经历我们的生活世界,认识周遭的事物,去和身边的人打招呼,去感受万物存在的存在,以及你和我的接触。

所以,我所做的一切,只是想去认识这个世界,了解自己,理解身边的人和事,解决我的疑惑,让我们的生活能够更好一些。

放弃与不放弃

C说,我要是你早放弃了。。

我笑了一下,敲下了这么一句话:“毕竟你要知道,我是喜欢她的,而不仅仅是得到她”

当输完这些字时,忽然醒悟了很久以来的许多坚持。

所以我放弃不了。

也许,会因此放弃,谁知道呢!

Z说,我觉得你无所谓放弃不放弃都一样,她还是在你心上。

事情无非就这么简单,那些叫我放弃的人都弄错了对象。不管是可能与不可能,合适与不合适,对我来说,都只是表面的一层泡沫。

往后的日子里,很多东西将变得更为干净,因为本来就很简单,只不过我们把生活弄复杂了而已。

我将继续走我的路,因为这是我想走的,至于你们的世界,我继续旁观

感谢晚上和我说话的M,L,C,Z,以及S诸君。

再见武汉

北京,满地冰疙瘩。

出了北京西站,上320路公交,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到床上躺躺。但公交的颠簸,加上连夜的火车,腹部的一阵绞痛,一阵恶心犯上。到中关村北终于扛不住,下了车来,在寒风中吹了一阵,方才觉得好一点。其实面对突如其来的寒冷,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,但在寒风中溜达也还是要比在车上颠簸来得舒服。

在早上8点的中关村,身边都是形色匆匆的上班族,倦怠的我与环境相比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。闪过大街,进入新中关,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,店铺都还没开门。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半个小时,走时才发现那是星巴克。寻到KFC,填了点东西到肚子里,加上一杯热豆浆,总算让自己缓过神来,恢复了一些生气。

偌大一个KFC,此刻只有我一个顾客,显得异常的寂寥,把小晗从民大叫过来聊天。问她以后想干嘛,她却反问我想干嘛。我说,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情。她又问你想做什么事情,想了一下,我说我想去了解那些我想了解的事。她说你是想让我一直问下去吗,我笑了笑,没有说什么。其实我希望她一直问下去,总有一个时候有些东西能够阐述清楚。但有些人就是不喜欢,便如她也只是止于想要一个答案而已。

其实我就一直在不断的追问着生活。想起五年前的那个热天,不知道笑鱼是否还记得,我曾经和她聊的那些话。我说,要永远做一个“孩子”,当时她笑我幼稚,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个中的含义,现在想来那时她也不过是刚结束大二而已,未必能理解到。回想那年我们还很年轻,还对未来一无所知,只是凭着一股懵懂而努力。如今时间已经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五年,我的希望似乎还依旧存在,我有理由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它将继续是我的基本原则。

S说,我总是以为你很老了,大概二十七八吧,但每次又发现比我意想的要年轻许多。我笑着,这并不是很奇怪,她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,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么觉得的。当我将认识的人逐个回顾时,发现他们的形态各异,或是天真,或者老熟,或是平凡,或是可爱,或是已经沦为平庸,或是仍在踌躇满志。不管是谁,在细微之中,总能体会出他们的生命,但是对我自己而言,却始终无法明确可能的未来。从他们的眼神中,似乎映射出了他们将来的人生会沿着怎样一条轨迹前行,而我的却只能看到自己的迷惘。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特别的存在,我不过在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而已。在今后的日子里,我大概已经不会很惊奇许多事,但愿这不算是老了的一种表征。

你要忘记一些东西重新开始生活,L说。我说有些东西我永远无法忘记。其实我们在南辕北辙,大家所指的并不是一个东西,只不过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而已。但我很害怕,当所应该忘记的东西和所要葆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的时候,世界便只有坍塌成黑洞,才能够结束这一切的苦痛。而一切将无法逃逸,直到湮灭。

在武汉的时候,和十二的主人还有希宝斗地主,赌注是真心话,开始我和狼因为她们的猥琐问题而惊异,于是感慨时代不同了。过了几轮才发现,我们是猥琐的外露,而她们却为那猥琐反而彰显了其天真。在我们这早已开始腐烂的心里,感觉这份纯真是如此的难以置信。也只有在那个时候的天真才显得其可爱与美丽,再过时日,也会要开始滑入社会,逐渐沉沦到生活中。但拒绝是不行的,但愿能重新发现闪光点

送小晗离开回龙观的时候,看着年轻的她,我很怀念那年的时日,恍如回到07年那个夏天,我送苗苗去汉口上前往北京的火车。就像在图书馆前面,Z嫉妒的看着那些大二的孩子。他们都还有时间,可以犯错误,未来还不确定。但毕竟,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东西了,我只希望在将来还能够恪守自己,毕竟我也只能走一遭,很想珍惜这一路的一切一切。